宗喀巴大師在早年的求學時期,走遍當時的各大寺院,巡迴立宗答辯,以其滿含慈悲與智慧的辯論功德,折服各方智者大德,因而樹立了許多美名。
什麼是巡迴立宗呢?就是巡迴到各地寺院,在寺院中提出對論典的立宗,讓所有僧眾對他的立宗提出問難,並進行辯論。
辯論是沿襲古印藏佛教的獨特學習方式,有其一套完整的方法,主要根據因明邏輯來進行問答思辯,以求深入了解佛菩薩的甚深法義。日常老和尚早在三十年前宣講《菩提道次第廣論》時,就為我介紹到這樣的學習方法:
通常我們作學問常常有一句話叫「真理越辯越明」。是!你一個人也可以思惟、觀察、辨別,可是的的確確不如在學者彼此之間共同論辯、往復推敲這樣好,往復推敲這樣好。我們不要說作學問吧!譬如我們世間平常自己也感受得到,一個人坐在這個地方也許你覺得沒勁,但是兩個人碰在一塊兒,如果談什麼問題啊,大家辯起來,平常我們常常說「抬槓子」,或者佛門當中叫「沖殼子」。哎呀,這個抬起槓子來,沖起殼子來,是越沖越起勁,越抬越起勁,這勁就提起來了。
※請參考全球廣論 II 第 135 講
辯論的目的不在勝敗,而在透過這樣反覆思辯的過程,破除無知、增長智慧,這也是為什麼格魯派教法十分重視辯論的原因。但是要能夠在辯論過程中把握住佛法的中心,走在佛陀指示的正確、圓滿道路上,除了要下功夫學教典外,更要在內心經過一番理路辛苦的訓練。
宗大師的行誼就是我們的學習指標。宗大師遍學一切經教,所以在辯論過程中,能夠引述諸多教理來回應對方的答辯;更重要的是,宗大師在辯論時強調純淨無染的發心,所以跟宗大師辯論的人,無不心悅誠服,這是很特殊的功德。
《起信津梁》導讀──宗大師的辯論功德
以下內容摘錄自《起信津梁》;克主傑大師撰
特別是傑仁波切由於無始以來善修的種姓能力成熟的緣故,今生所作一切聞思修至言及諸解釋時,都完全不摻雜垢染意樂──諸如為求現世豐厚的利養、恭敬、名聞、眷屬、收穫,以及期望看到自己勝過別人等──的過失。大師不自主地被一心一意追求遍智的目標所牽引,所以不會滿足於詞句通順無誤、義理能發其他智者所未發;在集會中安立自己的立宗,別人無法詰難,而能以多種方便破斥他人的承許等,更絲毫沒有單單為此而努力的垢染。
因此,從大師一開始以努力聞思為主的最初階段,直到現今之間,沒有一個正直的人有機會公正地舉出大師在何時、以何種方式,有為了自己勝利並侮辱他人、或由於自詡為智者的我慢,為了博取名聲而進行講說、辯論、著作的過失。這只要稍稍專注於正法,平心而論,確實會令人不由自主生起極大信心!此即這位殊勝士夫的稀有行誼。
所以,大師在抉擇至言及諸釋論的內涵時,也是完全都在注意觀察: 關於趣向解脫與一切智上下一切道,要怎麼做,才能如實獲得佛陀的密意?才能如實獲得諸大車師的宗規?並且,因為大師是最殊勝的利根隨法行的種姓,本性就不會單依他人的話進行抉擇,或僅以教典依據為憑;而是想著以佛所授記解釋至言密意最為殊勝的開大車軌師所說的正理,如理分判佛陀至言了不了義。其中了義經的內涵,是以極其細緻的理路抉擇也無法改變為其他觀點的方式而獲得的。大師懷著如渴求飲般迫切的心,以這種方式一心勤求至言的內義。
大師也曾說過:「就像現今在藏地被認為是智慧與見解高超的人,他們對大部分的至言及其釋論,僅透過閱讀,不費工夫就能清晰看出『這裡有這個意思』;對他人開示時,也能給予心滿意足的深刻領會。像這樣的特質,我很早就擁有了。但這根本不堪憑信,因為以細緻正理善加觀察時,最初認為『就是這樣』的理解,大多不得不破滅。所以在未經細緻的清淨理路善加觀察圓滿之前,縱使是認定的義理,也只會變成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