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就對佛教存有好感,卻不得其門而入。」談起接觸佛法的緣由,沈叔棟這麼說。
有人可能會覺得好笑,宗教信仰是個人自由,一切憑心就是了,哪需要什麼門道?
但對沈叔棟來說不是如此,他出生在基督教家庭,年輕時便跟隨家人移民美國,縱然內心渴望接觸佛法,可不論怎麼探尋,始終在表面遊走,無法深入佛法真正的內涵。
直到一九八五年,師父(編按:日常法師)應沈乃宣師兄邀請,前來洛杉磯大覺蓮社帶領在家居士念佛,沈叔棟因緣際會參與了這次的活動,自那次見到師父,才真正感覺自己與佛教有了連結。
他還記得,當天念佛結束,部分居士留下來與師父一同用餐,師父停箸後,為了不給未吃完的居士太大壓力,便取了一些堅果,親自分送給在座的每個人,親切地和大家談話,等到所有人都用完餐才自然地停下。
因為這場聚會沈叔棟認識了師父,「師父不說話時看起來莊嚴肅穆,但他的一舉一動又是這麼善巧體貼。」
沈叔棟很享受和師父的對話,聆聽師父的教導,師父會用有限的教材,和大家說《菩提道次第略論》,當時在美國買不到也找不到《廣論》的課本,只有師父帶來幾本珍貴的《略論》。
師父絲毫不吝惜分享他修行的體驗和理解,卻不願眾人大肆宣揚再找其他人來。沈叔棟覺得很奇怪,弘揚佛法難道不是修行的一環嗎?「後來我才知道,當時師父還未曾前往印度得到正式的傳承,師父對佛法的態度嚴謹,又負責任,所以他不願正式對外授課。」沈叔棟說。
之後師父前往印度請法,並選擇回到漢地推廣佛法,跟師父學習的人越來越多,但那時沈叔棟的心還沒有安定下來,他會去其他道場做義工,也常常到大覺蓮社聽師父講課,師父從沒說什麼。有一天,師父突然跟沈叔棟說,你應該專心在此學習,剎那之間他的心就定了下來。
「師父加快了我做決定的時間,他知道我在猶豫,所以特別點醒我。」其實在沈叔棟的內心一直想要跟著師父,但他沒有察覺,只是按照過往的習慣到處跑。師父看到了,點破了,他頓時就明白自己要什麼。自此,沈叔棟虔心和師父學習,並發願要讓更多人知道《廣論》。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修行累積的功德,沈叔棟發現,他所認識的高僧、法師,都擁有一雙看透世情的慧眼,能看到常人所看不見的東西。
有次,在一位師兄位於洛杉磯宅邸的聚會結束後,師父問沈叔棟:「那天來的都有誰呢?」
沈叔棟一直很敬佩師父這點,想要跟隨師父的學員太多了,隨著大覺蓮社組織越發擴大,每年都有新學員加入,師父始終以平等的心去對待每一位學員,每次來到美國,就會拿著學員名單,一一詢問身邊的弟子,特別是見過的學員,師父總希望能夠認識每一個人,叫出他們的名字,關心他們的學習狀況。
那次在師兄家聚會後也是,師父看著學員名單,問沈叔棟哪些人來過了?想要將名字和他印象中的臉孔對上號。
但時間已經過去一兩個禮拜,見過的學員那麼多,沈叔棟已經記不清了,誰是誰真的說不出來。正當他為難時,突然想起一位師姐當時也在現場,連忙和師父回報:「師父,您還記得坐在柱子下的那位女士嗎?」沈叔棟說得沒頭沒尾,也不管師父是不是還記得,就將自己所知的所有資訊報告師父,「那位師姐是美國名校畢業,自身能力很強,和前夫離婚後自己買地蓋旅館,經營得很出色。」
師父聽了只說了一句:「難怪我看她有一點悲。」
沈叔棟說的都是社會上令人艷羨的物質條件,但師父卻看到了她的內心。
諸如此類的事例還有很多,如師父第一次見到如偉法師,就將念珠掛在他的脖子上,讓如偉法師領眾念佛,可當如偉法師向師父表達出家意願時,師父又拒絕了他,並讓他好好將博士念完。
師父似乎能夠看到每位弟子的宿世緣,也總能在恰當的時機,引領他們走上正確的道路。
一次在某位居士家做八關齋戒,進行請師儀式,師父站在佛堂前方,沈叔棟口中念道:「大德一心念,弟子迎請大德為我做八戒本師,得受清淨戒,慈憫故。」並對著師父的方向拜下去,抬頭時感覺師父是那樣地耀眼,流露出對他全然的關注。這個情景深深震撼了沈叔棟,他將此事稟告法師,得到法師回答:「師父是為你加持。」
沈叔棟覺得自己很幸運,在很年輕的時候,就找到了自己的信仰,遇見了師父。「因為我當時年輕,在師父來到美國時,有很多能夠承事師長的機會,我與師父親近,因此師父待我較他人嚴厲些,為此我十分感激。」在他的回憶中,師父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意義深刻的教誨,他將秉持師父的教導,終其一生,朝光的方向走去。
沈叔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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